赵安平，王晓东，王存存，王增飞，张 琳，韩 冰
（北京数字农业农村促进中心，北京 100083）
蔬菜是老百姓消费量较大、购买频次较多的农产品，同样也是农业中最主要的经济作物，是农民增收的重要途径，可以说一头关乎老百姓的菜篮子，一头关乎农民的钱袋子；
因此，做好蔬菜生产、流通、消费的监测分析工作，为蔬菜产业发展政策和生产经营主体提供真实有效的数据至关重要，可服务于北京市蔬菜稳产保供和保持价格平稳运行。北京市是全国最大的消费城市，有全国最大的批发市场，而北京蔬菜市场的变化对全国亦有很强的参考意义。2023年第一季度是新冠疫情结束后的第一个完整季度，主要农产品生产、流通、消费等基本回归常态化，故基于对北京市新发地、岳各庄、大洋路、石门、八里桥、水屯、锦绣大地等7家主要批发市场上市、交易情况的持续监测，通过客观的数据和市场调研，通过多个时间节点对比价格、上市量等主要指标的变化，及时发现、分析、总结北京蔬菜市场运行中出现的新情况、新动向、新特点，旨在系统呈现2023年第一季度蔬菜市场运行的主要情况。
1.1 蔬菜市场量价变化情况
北京市批发市场蔬菜品种超过130多种，为便于不同时间维度的数据对比，选择市场上市量较大、周年供应能力强的54种蔬菜（占到全部蔬菜上市量的80%以上）作为统计分析对象，其能够代表北京市蔬菜市场运行的基本情况，除特殊说明外，下文蔬菜价格均指54种蔬菜的平均价格。2023年第一季度蔬菜价格同比基本持平，延续了近3年来蔬菜价格总体居高的态势。从月度来看，1、2月份价格水平偏高，春节后3月份北京市蔬菜价格出现较为明显的下降趋势（图1）。
图1 2021—2023年1—3月蔬菜价格走势
2023年全市批发市场蔬菜上市量进一步减少，处于近10年来历史同期最低水平。根据北京市数字农业农村促进中心（除特殊标注外，本文数据均来自北京市数字农业农村促进中心）对北京市主要批发市场的数据监测，2023年第一季度北京市批发市场蔬菜上市量共计159.87万t，日均上市量约1.78万t，同比减幅12.4%。平均价格4.05元/kg，同比升幅0.5%，处于历史同期第2高水平。北京市消费量最大的10种蔬菜（大白菜、马铃薯、黄瓜、番茄、芹菜、茄子、甘蓝、花椰菜、白萝卜、菜豆）平均价格2.81元/kg，同比降幅11.6%，上市量为72.70万t，同比减幅15.0%。
在主要统计的54个蔬菜品种中，第一季度平均价格同比上升和下降品种各占一半。其中豌豆、蚕豆、生姜、芋头等价格同比涨幅翻番，马铃薯、生菜、油菜、山药、南瓜、油麦菜等品种价格同比涨幅在40%以上；
大白菜、大葱、芹菜、番茄、冬瓜等品种价格同比降幅超过30%。
1.2 北京市蔬菜主供地情况
北京市是典型的消费型、农产品输入型城市，蔬菜供应同样主要来自外省市。根据对北京市批发市场蔬菜来源地的监测数据，2023年第一季度北京蔬菜来源地兼具分散和集中2个特点。分散体现在进入北京市场的蔬菜来自全国23个省市，区域分布非常广，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均有蔬菜进入北京市场。集中体现在进入北京市场的蔬菜以山东、河北2省为主，分别占比23.4%和21.5%，来自湖北、云南、四川、内蒙古的比例分别为9.1%、8.2%、7.0%和6.1%，6省市占比合计达到75.3%。从主要品种来看，2023年第一季度番茄来自河北、山东和内蒙古的比例均在20%以上，尖椒来自山东和广东比例分别为50%和23%，花椰菜来自河北和山东比例分别为36%和35%。
1.3 北京市蔬菜流向情况
从北京市蔬菜市场流通链条来看，批发市场仍是当前北京市最主要的农产品前端流通集聚地，蔬菜大批量进入批发市场，再以小批量流向其他流通渠道，最终到达消费者。从其他流通渠道占比情况来看，农贸市场承担了接近3成的流通份额，是北京市面向C端最主要的渠道；
流向二级批发市场的比例为19.1%，流向各类配送中心的比例为10.6%，流向机关、学校食堂的比例为9.2%，流向超市的比例为8.2%，流向餐饮场所的比例为7.5%。
蔬菜品种众多，且价格走势差异较大，为呈现蔬菜市场运行的多面性，分成茄果类、叶菜类和耐储类3个大品类来开展分析。
2.1 茄果类蔬菜
如图2所示，从近10年批发市场茄果类蔬菜第一季度价格走势来看，呈现3个特点：一是茄果类蔬菜价格总体趋势上升但幅度不大，2023年第一季度价格较2014年同期价格升幅为4.5%；
二是基本呈现年度升降交替特征，2014—2017年、2020—2023年均呈现较为明显的交替升降特征；
三是价格震荡幅度偏大，振幅达到67.2%。
图2 2014—2023年第一季度茄果类蔬菜价格
2023年第一季度5种茄果类蔬菜（黄瓜、番茄、尖椒、茄子、甜椒）平均价格5.56元/kg，同比降幅18.7%。
2.2 叶类蔬菜
由于无法将叶类蔬菜每年的第一季度至第四季度的价格序列都显示出来，所以采用不同的数据来进行展示；
加之，调查叶类蔬菜的环比有意义，所以用连续的数据，叶类蔬菜季度价格变化如图3所示，从4季度价格走势来看，近10年来叶类蔬菜价格涨幅显著，2023年第一季度叶类蔬菜价格较2014年涨幅75.8%。叶类蔬菜生长周期短、生产茬口多，年度之间没有明显的价格变化规律，年度内叶类蔬菜价格水平较高的时段主要集中在第一、四季度。2023年第一季度10种叶类蔬菜平均价格4.82元/kg，同比涨幅6.9%。
图3 2014—2023年叶类蔬菜季度价格
2.3 耐储类蔬菜
由图4可知，耐储类蔬菜价格水平相对较低，价格波动幅度相对较小，具有平抑蔬菜市场波动的重要作用。耐储类蔬菜价格销售期相对较长，具有一定的价格年度交替升降特点。2023年第一季度耐储类蔬菜价格较2014年同期升幅6.1%，价格波动幅度最大的时期集中在2015—2016年。2023年第一季度10种耐储类蔬菜（白萝卜、大葱、洋葱、胡萝卜、姜、南瓜、山药、水萝卜、大蒜、马铃薯）平均价格2.95元/kg，同比升幅10.5%。
图4 2014—2023年第一季度耐储类蔬菜价格
3.1 春节前后蔬菜价格持续高位运行
第一季度蔬菜价格居高主要体现在1、2月份蔬菜价格持续高位运行。一是蔬菜经销户回家过年，市场销售蔬菜的商户减少，在供需作用下蔬菜价格出现上涨；
二是2023年春节前后气温偏低，增加了蔬菜的生产、流通、保鲜成本；
三是春节前后北方蔬菜供应主要以日光温室为主，菜豆、辣椒等部分蔬菜来自南方等地，蔬菜生产和运输成本仍然相对较高；
四是主要受到茄果类蔬菜价格持续上升的影响，根据对环京蔬菜生产监测结果，产地市场茄果类蔬菜价格升幅在5%左右。
3.2 蔬菜市场大小年走势分化明显
2023年第一季度价格变化较大的是茄果类和耐储类蔬菜，价格一降一升，2022年同期走势正好相反，茄果类蔬菜价格同比涨幅超过40%，耐储类蔬菜价格同比降幅超过10%。在蔬菜消费习惯短期不变的情况下，蔬菜市场价格变化在较大程度上是由蔬菜品种的种植意愿变化进而引起蔬菜供应结构的变化，生产主体会增加当年销售价格偏高或收益较好的品种，同时适当减少当年销售价格偏低或效益不好的品种，这是主要蔬菜品类或者品种价格年度之间出现大幅变化的主要原因，也是近10年来蔬菜价格变化的最主要因素之一。出现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我国蔬菜主产区还没有形成品种或者品类的有效分布，生产仍然处于一种无序竞争状态，全国范围内缺乏地域性的规划或者引导。
3.3 批发市场蔬菜上市量处于持续减少态势
总体来看，自从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北京市7大批发市场蔬菜上市量较疫情之前大幅减少，总体减幅在20%以上，从7大市场来看，最小的批发市场上市量减幅在10%左右，最大的市场减幅超过50%，且这一趋势在2023年第一季度有进一步加剧的态势。一方面是北京市蔬菜流通供应的渠道更加多元化。随着疫情期间电商、超市线上线下一体化的快速布局和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市民以及各类主体对蔬菜等农产品的购买渠道偏好，原本经由批发市场流通的蔬菜份额出现了分流，这将可能是未来较长时间蔬菜流通的新趋势，根据北京欧特欧咨询机构监测，2023年1—2月北京蔬菜网络零售额占到批发市场交易额的比重约16%，其中半加工蔬菜的比重在11%左右；
另一方面，随着非首都功能的疏解，部分批发市场基本做减量发展，市场交易量出现了不可逆的减少。
3.4 北京蔬菜产地价格总体高于河北且销售渠道有差异
基于北京和河北蔬菜生产基地监测数据，从18种蔬菜来看，2023年第一季度北京蔬菜产地平均价格5.3元/kg，河北蔬菜产地平均价格为4.0元/kg，北京蔬菜产地销售价格较河北平均高32.5%。从主要品种来看，北京大部分蔬菜产地价格高于河北产地价格，价格差距较大的包括白萝卜、大白菜、茄子、芹菜、芸豆、茴香、油菜等品种，北京有少数品种价格低于河北产地价格，包括黄瓜、甘蓝、花椰菜、尖椒等。从产地蔬菜销售渠道来看，北京产地蔬菜主要销售渠道为批发市场、菜市场和经纪人，分别占比43.5%、15.4%和14.4%，合计占比73.3%，另外，销往食堂、超市、电商的比例分别为8.7%、7.6%和6.2%；
河北产地蔬菜主要销售渠道为批发市场、经纪人、菜市场，分别占比59.1%、18.6%、13.3%，合计占比91.0%。从对比来看，河北产地蔬菜销售渠道更为集中，北京产地蔬菜的销售渠道相对较为分散。
从全年来看，随着疫情影响的消退和近几年蔬菜价格的持续高位运行，蔬菜生产积极性短期较为高涨，蔬菜总体种植面积增加的可能性较大，蔬菜供应环境总体将较为宽松；
因此，预计2023年全年蔬菜价格同比低于2022年水平。分季度来看，从第二季度开始北京蔬菜的主供地北移，河北省蔬菜占比持续增加，蔬菜生产方式转为冷棚和露地为主，蔬菜生产成本下降，蔬菜供应品种更加丰富，第二季度蔬菜价格仍有较大下行空间，同比低于2022年；
第三季度进入蔬菜供应的夏淡季，部分蔬菜品种来自河北省张家口市、承德市等坝上地区，蔬菜供应量相对较少，蔬菜价格开始上行；
第四季度蔬菜生产品种减少、主供地陆续南移，蔬菜价格继续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