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风华 杨占全 吴 迪
（陆军炮兵防空兵学院 郑州 450000）
美军近年来主导的几场局部战争，作战对手实力都比较弱小，在非对称低对抗作战环境下，美军始终掌握着绝对制空权。随着美调整全球战略重返亚太，其主要作战对手也发生了变化。美军认为，在面对我国和俄罗斯不断发展的防空作战系统时，美军的空中优势正在不断削减，为了在未来几十年中保持空中优势，美军需要更新换代新的空袭作战力量，并采用新的作战理念［1］。面对新的“挑战和威胁”，为实现太空、空中、地面、海上各领域信息共享能力的跃升，发挥美军空袭力量综合优势，美军2013年提出了“作战云”概念，并于同年在美国《航空周刊》上公布了“作战云”构想图。2015年，为更好聚焦联合作战能力，弱化冷战色彩，美军通过提出“全球公域介入与机动联合”（JAM-GC）作战概念来替代“空海一体战”（ABS）。2016年美陆军提出了“多域战”概念，为拓展概念内涵，美空军2020年提出“联合全域作战”（JADO）并正式写入空军条令。美军作战概念结合作战对手任务不断变化，为将作战概念落到实处，美军近十年来一直在不余遗力的研制列装无人作战飞机和高性能新型有人飞机，并对现有的导弹装备进行改进和延寿。探析美军空袭作战力量出现的新变化，对提升防空作战效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2.1 无人飞机种类和数量明显增加
经过多年的发展，美军涵盖大、中、小型，高、中、低空，远、中、近程无人机的综合性智能化无人空袭作战体系现已初步形成，其无人机型号总数也超过200 个［2］。依据无人机战术和技术特性，美军将无人机分为了五类。如表1 所示。1～3 类无人机，体积小且制造成本低，很难被探测到和击毁，在现代空袭作战中具有很大的威胁性。4～5 类无人机，与有人作战平台相比，可以执行作战条件困难的任务，但容易受到防空武器的抗击。
表1 无人机分类及部分无人机平台
美国防部2011年10月发布了《2011-2036 财年无人系统综合路线图》，路线图对美军无人机数量进行了统计分析，数据表明截止到2011年7月美军已经投入使用了7662架无人机［3］，且小型无人机占多数，见图1。美军在后续发布的无人系统综合路线图中，虽然没有对无人机数量进一步进行公布，但从巴德学院无人机研究中心2018年发布的一份数据可以看出，美国防部2019年欲购买的无人机数量达到3447 架，是2018年购买数量的3倍。研究中心同时还表明2013 财年以来，美无人系统的预算一直保持在40～60亿美元，而2019年财年的经费则超过了90 亿美元。通过以上数据，可以概略得出2019年年底美军无人机的数量至少达到了19152 架，与2011年数量相比取得了大幅增长，如图2所示。
图1 2011年7月美军无人机数量
图2 美军无人机数量增长情况
2.2 无人飞机担负的任务日益多样
随着小型无人系统及其配套技术的快速发展，作战双方对制空权的争夺正涵盖低端至高端全部空域。美军认为，穷人的军队通过小型无人机系统可以低成本的在战术层面取得局部制空权，营以下分队直接控制小型无人机系统，而不是依赖数量有限的高价值平台来支援地面作战，可以弥补传统飞机能力的空隙［4］。为此美在《2016-2036年小型无人机系统飞行规划》中明确指出将不断加大对小型无人机的投资，防止竞争对手利用小型无人机缩小与美军的制空能力差距。
在智能技术、电磁技术和光电传感技术的加持下，无人机担负的作战任务较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具体来讲，微型无人机发挥低功耗的特性，可以在城市作战过程中不间断担负选择性攻击、情报收集等任务；
小型无人机在10km 范围内发挥携带量较大、移动发射的特性，可以近距离感知战场态势，杀伤威胁目标；
中型无人机具备快速部署的能力，可以通过干扰和诱饵支援特种作战，同时可以通过机载弹药对目标集群进行攻击；
大型无人机如全球鹰无人机续航时间达到40h，西风无人机能够顽强克服沙漠地表45℃的高温和18km 高空-70℃的低温［5］，可以广泛地应用于ISR、SEAD作战任务。
2.3 无人飞机突防和突击效能明显
近10年来，美军无人机研发力度空前加大，一批无人作战飞机接连试飞并趋于成熟，其中较为典型的机型是X-45“幽灵射线”、XQ-58A“女武神”、RQ-180 隐形无人侦察机。2010年12月，X-45“幽灵射线”完成了首次空中飞行试验；
2019年3月，美空军低成本无人可消耗飞机技术项目XQ-58A“女武神”完成首架验证机飞行；
2021年4月《驱动》网站报道称，高空长航时无人机RQ-180 正被研发，并处于项目的第一阶段。
在突防过程中，无人飞机由于不载人，与有人飞机相比尺寸要小很多，采用内埋武器舱、飞翼式布局等隐形技术后，被对手雷达探测发现的概率很低。F-16 作为美空军典型的有人飞机，机长和翼展分别是15.06m 和9.96m，而作为F-35 忠诚僚机的无人作战飞机XQ-58A“女武神”，机长和翼展却只有9.1m 和8.2m，整机尺寸仅有F-16 的2/3［6］。“幽灵射线”攻击机的雷达反射面积（RCS）仅0.001m2～0.01m2，隐身性能优于F-22（RCS 为0.1m2），也优于已经列装多年的MQ-1“捕食者”无人机（RCS 为0.1m2）。正在研发的RQ-180 无人机采用无尾翼和“蝙蝠式机翼”外形设计，能够在21336m 甚至于更高的空域长时间飞行而不被发现，高空侦察过程中突防隐蔽性更强。
为提升无人飞机突击能力，美军近年来着力于提升无人机携带精确弹药执行打击任务的能力。X-45“幽灵射线”在压制防空作战时，可以携带两枚2000 磅“联合攻击武器”自主攻击；
XQ-58A“女武神”无人机有效作战载荷达到272kg，可以挂载2枚GBU-39型制导炸弹执行精确打击任务。
美国防部自2010年开始向美国会递交30年军机发展规划，对美军军机保有量和发展规划进行阐述。在《2017-2046 财年军机保有量与投资规划》报告中，美军称受国防预算削减限制，2026年前美军机整体规模即将呈现下滑趋势，如图3。为确保机队能够满足高端作战任务，美在该报告中指出要通过逐步退役A-10 攻击机和其他战机来节约经费，并重点推动B-21、F-35、KC-46A三大军机项目优先发展［7］。
图3 美军2017-2026年度军机保有数量
3.1 B-21突袭者轰炸机即将投产形成战力
B-21 隐形轰炸机是空军研发的远程战略轰炸机，目的在于取代现役的B-1 和B-52 轰炸机。早在2014年版30年军机规划中，美空军就提出“远程打击轰炸机”（LRA-B）项目（B-21 项目）投资经费由2014年的50亿美元要增至2019年的70亿美元，到2020～2022年度则增长至90～100 亿美元，力争LRS-B 在2025年生成初始作战能力。美国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CSBA）2019年在《对美空军未来兵力结构和装备类型评估报告》中指出，美空军现阶段执行轰炸任务的主力装备仍是B-1B（60 架）、B-52（75架）和具有隐身能力的B-2（20架）。［8］为强化远程打击能力，CSBA建议美空军增加B-21采购数量，将采购数量提升到288 架。为将B-21 项目落到实处，美在2022年3月提交的2023 财年预算申请中计划投入17 亿美元启动B-21 隐身轰炸机低速生产，并按照每财年生产5 架的速度持续生产多个财年。
3.2 F-35闪电Ⅱ战斗机规模数量逐年增加
F-35 战机是第四代隐形战机，根据配备的军种和任务不同，衍生出了F-35A（空军型）、F-35B（海军陆战队型）、F-35C（海军型）三个型号。美军计划，通过不断列装F-35 来逐步替代F-16、A-10、F/A-18A-F，执行空战和对地攻击任务。英国《飞行国际》网站2017年2月16日报道称，美空军需要进行硬件和软件更新的F-35A 战斗机数量已经达到了108架。《2019-2048财年军机保有量与投资规划》报告指出2018-2022 财年中美空军计划增加250 架F-35A，并在2030年F-35A 形成战斗力前通过不断提升F-22 现代化水平，延长F-16 战机寿命，优化重组6 个A-10 战斗机中队等措施来维持空军作战能力。该报告同时指出，美海军F-35C战机数量在2019年将达到97 架，并在2024年形成6个F-35C战斗机中队［9］。
3.3 KC-46A加油机助力战机作战半径跃升
KC-46A 作为一款多功能加油机，既可以为军用飞机加油，也可以搭载乘客，运送货物。研制的主要目的是逐渐取代美KC-135 和KC-10 两款现役的加油机，其既可以使用硬管为大部分飞机加油，也可以通过软管为新研制战机F-35B 补充油料。波音公司作为该型加油机的研制单位，2014年12月试飞成功了第一架原型机767-2C，2017年按照合同为美军提供了18 架具备初始备战能力的加油机，2021年10月向日本交付了1 架加油能力成熟的KC-46A，至此KC-46A 加油机研制基本完成，开始投入量产。按照美军《2017-2046 财年军机保有量与投资规划》明确的情况来看，在2027年，美军就将有179架KC-46A加油机列装部队，执行远程空中加油任务。在KC-46A 加油机的保障下，美空袭编队的突击范围将大幅提升，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打击。
作为导弹序列中的典型代表，战斧巡航导弹（BGM-109）和联合防区外空地导弹（JASSM）近年来不断优化升级，作战效能提升非常明显。战斧导弹自1972年研发并投入实战后，经过多年的改进发展，现已形成了较为成熟的第四代战斧（Block4），具备智能作战能力的第五代战斧（Block5）也在进一步研制中。防区外空对地导弹（JASSM）2008年改进为增程型防区外空地导弹（JASSM-ER），并由洛马公司试验飞行，经过多年的发展，2018年2月JASSM-ER 与F-15E 战机进行整合，形成了初始作战能力。
4.1 战场机动能力不断提升
为提升导弹战场机动能力，美军聚焦制导方式、数据更新、更换硬件三个方面发力。制导方式方面，借助于精确地形辅助导航系统，Block4 巡航导弹制导方式已逐步升级为GPS 制导与惯性制导（INS）相结合的制导方式。数据更新方面，2014年2月美海军斯特莱特号试射了1 枚Block4 巡航导弹，对导弹数据传输和目标信息更新能力进行验证。2015年美海军运用战斧导弹成功刺穿了移动的金属集装箱［10］，美运用远程武器对移动目标打击的能力得到了充分印证。更换硬件方面，Block4巡航导弹相较于Block3巡航导弹，最大的特点是降低了生产和维护成本，并且将导弹巡航高度由低空、超低空转变为8000m 以上高空［11］。在采用新的涡轮发动机和助推器后，Block4可以通过跃升俯冲的方式进行突防和攻击，射程和末端机动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2019年8月在加利福尼亚尼古拉斯岛试验场美军便利用改进型战斧巡航导弹成功攻击了500km外的目标。
4.2 作战运用方式灵活多样
为充分发挥Block4 巡航导弹和JASSM 作战特性，美军在运用2 类导弹执行任务过程中，采用了不同的运用方式。Block4巡航导弹方面，在加装配备高性能指挥通信装备和任务分发系统后，导弹具备了重新选择目标、待机巡航的能力，在攻击目标和任务发生变化后，指挥通信系统会重新下达攻击指令和目标数据，指挥导弹待机自主对新目标发起攻击。JASSM 方面，TES 的军官认为，在面对对手强大防御能力时，轰炸机与JASSM导弹搭配使用将成为指挥官的最优选择。为提升JASSM 射程及增强隐身能力，2018年美空军更是授予了洛马公司3770 万美元的合同，以便于其研究设计新型弹翼并提升隐身性能。为了进一步验证轰炸机和JASSM 搭配使用效能，2018年4月，在面对俄罗斯驻叙利亚S-300 和S-400 一体化防空体系时，美空军利用B-1B 轰炸机在伊拉克西部边境，向位于叙利亚大马士革的Barzah 研究与发展中心发射了19枚JASSM［12］。
4.3 密集突击作战效果明显
为发挥导弹开路先锋作用，美军在近几场局部冲突中，热衷于精选攻击目标，密集使用导弹进行突击。2011年3月奥德赛黎明空袭行动中，为实现政权更迭，北约精选利比亚地对空导弹阵地、侦察预警系统、重要通讯设施等防空系统的关键节点，发射112 枚战斧巡航导弹进行突击。2017年4月，美军为重创叙利亚空军基地，达到警告俄军，鼓舞叙反动派士气的目的，连续发射59 枚战斧巡航导弹对叙利亚沙依拉特空军基地实施精确打击。2018年4月，美英法联合空袭叙利亚，充分发挥信息主导优势，依托战场指挥控制闭合回路，通过“声东击西”的策略在一分钟内对叙利亚化武目标发射了105 枚导弹，展现了美军大规模、高层次、多区域同时展开导弹攻击的能力。
现代防空作战过程中，防空兵部队抗击无人机和高性能有人作战飞机难度大，侦察预警巡航导弹和防区外空地导弹能力弱的情况客观存在，是防空兵部队提升防空作战能力绕不开的难题。本文从空袭作战力量构成的角度出发，对美军近十年以及2030年前无人和有人军用飞机，以及巡航导弹、防区外空地导弹出现的新变化进行分析，梳理汇总了美军空袭作战力量构成新变化的具体情况。上述分析，对防空兵部队开展敌情研究并针对性制定防空作战方案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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